“哦我珍爱的余烬燃烧着那甜蜜且炙热的焰火”
被老坟头吞的文都在微博@这是你乃乃最喜欢的甜甜圈

【双豹组】如何处理一名战犯

原作:《黑豹》电影

CP:双豹无差搞笑向

Summary:特查拉想到了一个处置埃里克的好方法,但除了他没人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看完电影后的鸡血产物,有OOC,有臆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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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还活着!”

据一名朵拉护卫队的战士报告,这是那名战犯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那么第二句话是什么?”

国王陛下坐在王座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以表示自己对这个话题的密切关注。

女战士陷入了沉默。而苏睿公主刚好从侧门进来,她替女战士回答了这个问题,并惟妙惟肖地模仿出当时战犯的一举一动。

“我们把他从雪里刨出来……然后他一个起身,正对着我们,”苏睿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嘴里喋喋不休,像个主持祭祀仪式的萨满,“他从沙坑里跳出来,正对我们所有人——‘为什么你们没给我穿裤子’,对,这就是那第二句话!老哥!这个家伙死里逃生,竟然关心的是这个!”

    国王陛下打断她。

“苏睿,我是说,我的妹妹,你没看见他的——”

苏睿满不在乎地点头。

“对啊,我全看见了,但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她话音没落一个人影就朝他们冲过来。两名战士的长矛拦住了来者的脚步。战犯埃里克本人裹着一条毛巾狂躁地挥舞着他的双手,所有人的目光想在他身上找个落脚点,最后都落在那条白毛巾上,毕竟他其他地方都是光着的。

“他看上去像个水痘传染源。”

来自国王背后的罗斯探员的这个比喻句精妙绝伦。这句话的打击对刚活过来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埃里克大吼着晃动他的头企图从架在他脖子上的两根长矛里挣脱,像只想摆脱伊丽莎白圈的猫。

“我十二岁时就得过水痘了——他妈的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你们这些野蛮人——”

“你也是野蛮人。”特查拉做出了一个国王式的睿智回答,笑了几声。

埃里克声嘶力竭地叫嚷起来,嘴里嚷嚷着“不会屈服”,“杀了我”之类的短句,但没人理会他的怒吼,除了苏睿。公主走到战犯身前,一把扯下了他裹在腰上的毛巾。

“如果早知道你的弱点是裸体我们就不用那么费事了,害我们和你麻烦地缠斗那么久——我那时直接取消黑豹作战服不就好了吗!”苏睿恍然大悟地点头,绕到埃里克背后。“我跟你们说了这没什么好看的嘛——哟,这个屁股挺好看的。”

在场的所有人爆发出一阵音量可观的笑声径直冲破了皇宫的屋顶,而埃里克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吼声的尾调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呜咽声。他的自尊,骄傲,这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首先是因为可耻地被救了回来,其次是赤身裸体地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乱跑,最后他还被一个女人羞辱。“杀了我吧”,他喃喃自语着,“反正这样也没差了。”

“苏睿,苏睿,过头了。”特查拉制止了他的妹妹,“去,给他道个歉。”

苏睿用一种鲜活生动的表情展示了”What”这个词在面部表情上的体现。

“绝不,不可能。”

埃里克低垂着头丧失了生的希望。他难过的表情就连特查拉都看不下去,虽然其他人都很受用。特查拉威严地咳了声制止所有人继续笑下去,而埃里克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飞速地把那条毛巾裹在腰间。

“嗯,带他去找件衣服,让他待会儿在议事厅等我。”他加了句,“对了,你围着的那条毛巾是我的,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周围响起一片零零星星的笑声。

埃里克脸上一瞬间万紫千红总是春,一夜飞雪全归零,剧烈的心理斗争后他选择还是屈辱地围上那条毛巾在女战士的押送下离去,临走时当然没忘再狠剐特查拉一眼。

王座上的国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努力平复自己痉挛的笑肌,几秒后他终于撑不住,歪在王座上哈哈大笑起来。

 

关于如何处置埃里克这件事各个部落的首领意见不一,有人建议把他放逐去雪山,在他真心悔过前不准回国。还有人建议让他服够五十年苦役,五十年后再考虑是否原谅这位叛国者。更有甚者抗议说必须处死这名罪犯不然不足以平众怒。特查拉就这个问题思考了几个星期,这几个星期埃里克一直昏迷不醒,即使是瓦坎达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法将他唤醒。

“这可能是豹女神对他的诅咒。”

祖厉的妻子,女祭司仍对这个杀死他丈夫的罪人无法释怀。而特查拉站在沙坑边看着被埋在沙堆里埃里克平静的脸,担心他可能真的没法再见到他的堂弟了——“如果你活过来我或许能考虑原谅你”,这个大胆的想法突然间从他脑子里蹦出来。

埃里克会看见他们祖先的灵魂与那些屏息立于树上的黑豹吗?当然,他不会知道埃里克的梦中永远不会有祖先和黑豹们的身影,他的梦只是一遍遍地重复那个打开门看见父亲尸体的瞬间,接踵而来的就是无尽的恨意。他是被遗弃的孩子,没有他们族人心心相系的深情,对于这片土地的深情。

特查拉盯着他名义上的堂弟的脸,埃里克沉睡时和任何一个这年纪的男人没啥区别,沉眠柔和了他的面部棱角和戾气,他看上去没那么暴戾和无礼了,但毫无生气。

“他醒来时通知我。”

他吩咐女祭司。

 

穿上内裤和外裤的埃里克一言不发,只用眼神表达他无声的愤怒。特查拉没能从他嘴里撬出几句话,只能让侍卫把他带走,暂且关在禁闭室。

他和罗斯讨论瓦坎达国际联络中心时向这名见多识广的特工吐露了最近困扰他的问题。

“我的堂弟,你知道的,他拥有特殊的能力而且性格乖戾,还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我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我没有兄弟,只有苏睿一个妹妹。我不知道怎么和我的弟弟相处。你有弟弟吗?你的弟弟都是这样的吗?”他问道,罗斯翻了个白眼。

     “我的弟弟从不这样,不过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弟弟比您这个还厉害。”他对着特查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国王陛下,你有没有考虑收留一些难民……他们可能不是人,不对,他们不是地球人,但他们是一群高科技外星难民,不会拖瓦坎达后腿的……”

特查拉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瓦坎达之外的人狡猾且诡计多端,比如这个小个子特工,总会抓住一切和他谈条件的机会然后说个不停。

“……好吧”罗斯识趣地停下,“不过您真该认识下那个金毛大个儿,和他交流下经验。”

“孩童时期的创伤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您应该尝试从这个角度下手。”美国特工条条是道,“治愈他心灵的创伤,感化他,教他重新做人。”

“呃,恕我直言,作为一国之君,我实在是很难抽出时间去——”

“等等等等,停下,国王陛下,您看,这就是态度问题。是什么造成了我们现代社会如此多的问题儿童?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作为埃里克血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您当然义不容辞地得担此重任!要想让一个罪犯重新做人,当然得先从扭转他的错误观念开始,要想扭转他的错误观念,”罗斯做了一个收手的手势,“当然就得先从感情和态度上感化他!马丁路德金曾说过,‘仇恨产生仇恨,暴力产生暴力……我们要用爱的力量,去对付恨的势力’,您看,这不是很有道理吗。”

特查拉颔首,这个特工讲得是有那么点儿道理。

“好吧,我会考虑的。”

而罗斯仍没有放弃那个提议。

“请您记住我那个提议。”他豪爽地揽过特查拉的肩膀,却因为身高因素失败了。“我永远是您最忠心的朋友。”

送走了油嘴滑舌的特工后我们的瓦坎达国王又陷入了日复一日的沉思,自从他当上国王麻烦事就没个完,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似乎又秃了许多。

醒醒吧国王,你不过是先天发量少而已。

不信你看看你堂弟头上那一大把葱。

 

作为这名国家背负罪名数首屈一指的罪犯,埃里克被禁足了很多天。当特查拉再一次见到他时,这名罪犯正百无聊赖地对着玻璃窗打哈欠,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兴致缺缺,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外套,但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特查拉眼尖地看见他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一条金链子。

“那是哪来的?”

他问看管埃里克的女侍卫。

“报告陛下,那是犯人的私人物品,他威胁说不让他戴他就自杀。”

“那他为什么不穿鞋?”

“他说要穿我们的鞋宁愿我们杀了他。”

“他真是太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特查拉总结道,开启了禁闭室的门,示意女侍卫退下。

埃里克对突然进来的特查拉毫无反应,或者说他假装毫无反应,其实全身肌肉紧绷得像只随时要扑过来用爪子捅穿他堂兄喉咙的猫。特查拉站在他面前,面对醒着的埃里克他就说不出话,虽然埃里克沉睡的时候他还有挺多话想说的。

埃里克偷偷用眼皮看了他堂兄一眼,特查拉刚好看到了。他把这当作是开口的契机,于是他清了下嗓子,罗斯的忠告又浮现在他脑子里,国王陛下就自然地开口了。

“你里面不穿衣服,脚上也不穿鞋,这样对身体健康不利。”

而准备接招的埃里克被一记角度刁钻的擦边球击中面门,目瞪口呆地呆滞在原地。

“你说什么?”反应过来的埃里克被激怒了。“你他妈不用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再也无法忍受你们的羞辱!”

看来苏睿又来过了。特查拉想得没差,他刚一开口提到妹妹的名字埃里克就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那个小娘们儿,她竟然敢在我面前提——”

“提你没裤子穿的事。我知道,但我提醒你别惹苏睿,她生起气来能把你剥光了吊在大厅穹顶上,相信我,她干得出这种事。”

埃里克的气焰没那么嚣张了,看来苏睿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而特查拉抓住这个机会,趁机对他毫不平易近人的堂弟提出邀请。

“后天瓦坎达的皇室聚餐,我希望你能来。”

“怎么了?你们要和一个罪大恶极的叛国者共进晚餐?”埃里克讥讽地刺伤他的堂兄。“你们忘记我对无辜的人民做过什么了,还是他妈地误以为我是个从良的妓女现在一心只想为民献身?”

“注意你的语言,别逼我说第二次。如果你无法得到母亲的原谅,那么你即将面对五十年的放逐刑罚,我们会剥夺你的黑豹之力再挑断你的手筋和脚筋把你扔进雪原,狼群会把你撕成碎片,连一块骨头都不会剩下。”

“好啊,好啊,我等着,我的堂兄,你不会因为我这样就会屈服吧?”

埃里克心情显然多云转晴,特查拉确定这才是他想听到的话。

“但我无法袖手旁观。”他继续说下去,“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毕竟,有错的不只你一个人。”

“所以,我会让苏睿带你过去。”

埃里克脸上一瞬间晴转多云转阴天转暴雨,在他咆哮的前一秒特查拉离开了禁闭室,他想这件事应该能成,罗斯探员的建议还是有用的。

除了他要同时得罪他母亲、他妹妹、他堂弟三个人之外。

 

这场晚饭吃得相当憋屈。苏睿果然是个优秀的妹妹,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总之现在埃里克是浑身不安地和他们坐在一张餐桌上了。这个可怜人,他看上去和受刑没什么区别,苏睿坐在他对面,而埃里克扭动着他的身体故意把汤喝出巨大的声响。特查拉的母亲不悦地抬起头。

“奥克耶。”

被唤到的将军持矛上前。

“给这个野蛮人找双鞋来,我无法容忍和一个光脚的人共进晚餐。”

她向儿子投去一个责备的眼神,特查拉压低肩膀把头埋进碗里,就算是国王陛下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我不穿。”埃里克晃动着他的两只光脚。“除了乔丹鞋我什么都不穿。”

“那是什么?”

皇后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还有瓦坎达没有的宝贝么?

“乡巴佬。”

埃里克嗤笑了声,摇晃着他的肩膀,那条挂着戒指的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摆动。

“如果你说的是你脚上那双鞋的话,我把它拿走了。”

正拿着一块菠萝的苏睿边吃边说,她的母亲正叱责她,不允许她进食时说话。“你的教养呢”,“哦,妈妈!”又是老一套的餐桌对话。但埃里克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什么?你对我的乔丹鞋做了什么你这个婊子!”

“嘿!”

特查拉和苏睿同时用手一锤桌子“噌”地起身,苏睿用一把叉子指着埃里克的脸。

“我会宰了你,小兔崽子。”

他们在皇后的呵斥声中坐下,特查拉就文明语言问题警告了他的堂弟。“给他准备礼仪教师。”他叫来一个侍卫吩咐道。

“乳臭未干的小娘们儿。”

“我得告诉你,苏睿是你的姐姐,她比你大六个月,对她放尊重点。”

特查拉再次严厉地警告了他的堂弟,埃里克愤愤不平地用汤勺刮擦着盘子的边缘发出刺耳的噪音。

“我拆解了你那双鞋——什么高科技设计都没有,这就是一双普通的鞋而已,如果你求求我我还能给你做点小改进。”

苏睿满不在乎地继续吃她的菠萝片。

“你对我的限量乔丹鞋做了什么!”

埃里克几乎是在尖叫了,他手里的叉子直接刺穿了木头桌面,似乎如果他手里拿的是一把乌兹冲锋枪的话他下一秒就会跳上桌面对着所有人扫射让他们的脑浆为他的乔丹鞋祭奠。

“那只是一双鞋。”

“你再说一遍?”

“那-只-是-一-双-鞋”

这顿饭是特查拉自出生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一顿饭。埃里克的改造计划必须马上提上日程,他可不想再多来几顿这种饭了。

 

就如何处置这名战犯的问题上,皇室内部成员,特查拉的母亲和妹妹并没有要对他处以死刑的打算,对于父亲杀死了他的亲兄弟这件事,没人想再一次在孩子身上看到同样的悲剧。

“他差点杀了你,我的孩子。而且这不会是他第一次试图杀死你。”

“如果当年你的父亲把这孩子也处理掉的话——”皇后感叹道。

“母亲,这是错误的。父亲为这过错悔恨了一生,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仇恨只能滋养仇恨,也许我们能找到别的解决方法。”

“我全权交给你,我的孩子,你是国王,是那个手握决定权的人。”皇后拥抱了他的孩子。“愿女神保佑你。”

至于战犯本人,他被剥夺了黑豹力量,现在充其量就是个体力不错训练有素的普通人,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这个战犯的威胁不足以为惧,何况奥克耶将军会时时刻刻盯着这个身有反骨的人。

国王陛下正式地和战犯进行了一次谈话。

“你们不应该把我弄活。”

埃里克仍旧不和他沟通。

“这不能怪我。你说让我把你葬在海里,但瓦坎达根本没有海。”

这个答案让埃里克扭过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点了几下头。

“你是傻子吗?好吧,你们怎么把我弄活的?”

“用心形草的汁液。”

“但我明明已经下令烧了所有的心形草——”

“心形草的种子储备在女神脚下,如果我们祈祷,女神将赐福于我们。”

“这么说你的臣民并不会忠诚地执行国王的指令。”

埃里克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笑。

这时他们正走到一条长廊上,夕阳从窗外透进室内,埃里克背对他凝视着遥远地平线上的日落。

“你不应该救我。我会杀死你,撕碎你珍爱的一切。”

特查拉背着手看着他。

“我会防止你干出这种事,没人希望悲剧重演。”

现在埃里克没光着脚。特查拉从苏睿那里拿回了那双鞋,埃里克勉强穿上了他心爱的乔丹鞋。

“嗯,这鞋还行。”

他找了个新话题。

埃里克突然脱下这双鞋扔出窗外,一道抛物线后就连特查拉都没能抓住它们。

“我永远不会接受你们的施舍。”

他转身离去。

“站住。”

特查拉叫住了他。

“你的刑期已经定下来了,五十年苦役。但我们会考虑恢复你亲王的名号。”

埃里克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在夕阳中走远,身影隐入走廊尽头的黑暗中。

 

瓦坎达国际交流中心的建设如火如荼,特查拉忙着在记者发布会和各种名流见面会上奔波,各部门的人选都已待定,而他在回到瓦坎达时见到了心情不错的埃里克。

恢复亲王名号这个大胆提议没人会同意,特查拉心知肚明。而埃里克的回应是他只可能做瓦坎达的国王,尽管他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

几天过去后,他总算松了口,提到了恢复他亲王名号的事。

“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而皇后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勃然大怒的。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忘了他都做过什么了吗?”

这一次的晚餐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了表达无声的抗议,苏睿和他的母亲不再与他们共进晚餐。埃里克照旧把汤喝出很大的声响,而特查拉开始宣布他的新想法。

“瓦坎达要向外界展示自己,我们计划将苏睿被任命为科学技术交流部部长,而其他部门的人选也已准备妥当,但还有个部门尚有空缺。”

埃里克仍旧没有说话,但他的耳朵竖起了。

“所以我会任命你为少儿公共教育部部长,负责和我们的小客人打交道。”

埃里克直接打翻了一碗汤。

“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听着,”特查拉继续说道,“这项工作可以抵消你的苦役,你也不想戴着镣铐被流放到雪山,是吗。”

“那你真是个为所欲为的国王,把一个战犯和一群弱鸡小孩放在一块,你是在往豹子的铁笼里放活食吗?”

埃里克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愈来愈大,在空旷的餐厅中回荡。

“我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事,比我在阿富汗杀掉的那些中东佬临死前的求饶话还搞笑。”

“所以你不接受?”

“不,我接受这个挑战。况且成天被关在这破地方也没事可做,这里操蛋得连一家赛百味都没有,每天都得吃草一样的玩意儿。”

好。特查拉喝了口汤,起码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下一个挑战是让苏睿和埃里克能不用吼叫沟通。自从埃里克掌握了如何巧妙地激发特查拉内疚感的方法之后,瓦坎达便迎来了一些全新的事物。比如一架赛百味,还有耐克专卖店和篮球场。瓦坎达居民们倒没多大意见,他们把这看作是新国王的对外交流计划的一部分。

“我要去迪斯尼,一定,必须。”苏睿的威胁斩钉截铁。“如果你想让我和那家伙好好说话的话。”

“好。”正批改文件的国王从王座上抬头,“那我们一起去吧。”

“耶——”

“还有埃里克一起。”

特查拉戴上头盔,把苏睿的怒吼和抱怨隔绝在外。

 

他们三个人没一个看起来像是正儿八经来游乐园的。苏睿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一场音乐节,她穿着一件吊带裙,涂了鲜绿色的唇彩;而埃里克戴着金链穿着他在美国新买的乔丹鞋,看上去随时会从松松垮垮的牛仔裤里掏出一把枪扫射人群;而他本人穿着一套工整的黑西装,可以随时在胸口别上一支白玫瑰去参加葬礼。他们三人就这样走进迪斯尼的大门。周末的游乐场人山人海,无数的小孩和气球挤满了目之所见的一寸空间,尖叫声和欢笑充斥着他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在这里保持严肃简直就是一种罪过。有个超大的米老鼠经过特查拉身边,他找他买了两个气球,给了苏睿一个,而埃里克眯着眼。

“你他妈不会是想。”

特查拉把气球塞进他手中,埃里克锐利的目光简直能把气球戳爆,他第一次叫了特查拉的名字。

“你脑子是有毛病吗特查拉?”

“我们走,别管他。”苏睿嘀咕着挽着他哥哥的手臂走在前面,埃里克缓慢地跟在他们后头。他脖颈上植入了监控装置,只要这名罪犯有任何危险的迹象他们马上就能控制他。

“他跟上来了吗?”

特查拉问。

“别管他。”

苏睿说。他们朝过山车走去,排队的人多到折了几折,苏睿叹了口气。

“你不能用用你的国王特权吗?我们这要等到何年何月。”

“国王特权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我的小公主。”

特查拉朝后望去,埃里克正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握着一瓶啤酒,有几个小孩在好奇地打量这个怪人。

“你等着。”他对苏睿说,朝埃里克走去。

“如果你陪苏睿坐了过山车,那么你的苦役再减五年。”

他对埃里克说,战犯慢悠悠地起身。

“你就是这么用你的特权的?”

特查拉没有回答,而苏睿不悦地让埃里克站到他们中间来。

“这真他娘的搞笑,谁这个岁数还玩这种东西。”

“你看那边那两个人,他们也在排队。”

在他们左前方有个金发大个儿和一个黑发的男人也等着坐过山车,那个身材瘦长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脖子上还围了一条丝质的绿围巾,显得和周围人格格不入。他正向金毛大个抱怨,两人似乎在因为什么争吵。

“他们是一对兄弟。”

特查拉说。

“你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是兄弟,这两人从面部特征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亲缘关系。”

“只有兄弟才会那么吵架。”

特查拉说完这句埃里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你想去和那个傻大个儿交流交流?”

“是啊。”特查拉说,“不过明显是我这边更棘手。”

 

直到坐完过山车他们都没说几句话。苏睿去买三色球甜筒,而他们俩坐在花坛边的长凳上。

“你和那些孩子相处得怎么样?”

他提起埃里克被强迫做的新工作。

“糟透了,我宁愿你直接杀了我,那些小东西的尖叫比迫击炮的声响还可怕。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就是在受刑。”

埃里克悻悻地回答,握着一瓶新的啤酒盯着他崭新的白色乔丹鞋。

“关于恢复你亲王称号的事,我想了个办法。”特查拉提到这个才让埃里克抬起眼皮看他。“现在你就是这里的亲王了。”

“什么?!”

埃里克长大嘴。

“我买下了这座迪斯尼乐园,所以你现在是这里的亲王了。你就是这座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如果你想当国王也行。”

他彻底激怒了这头豹子,埃里克手背上青筋绽出,双眼涨满血丝。

“你他妈在逗我——我会杀了这里所有的小崽子,我会杀了你,我会毁掉你守护的一切。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花光我一辈子我都会干掉你,我会让你后悔终生!”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想做的,不是做个好国王,而是报复我,报复我的父亲,报复我们的家族。”特查拉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阐述,“你的心中只有恨意,恨意能滋生的只有毁灭。对,你会杀掉这里所有人,然后他们的亲人和朋友就会花上一辈子来报复我们。”

“你看。”他指给埃里克看那些骑在旋转木马上的孩童。“他们本应正常地入学,渡过他们的青春期,然后选择成为不同的人。他们本来可以做一个教师,一个银行职员,一个作家。但你会毁掉他们剩下的人生,让他们变成为复仇而生的怪物。”

“孩子有什么错呢?在他们这个年龄,本就应该在迪斯尼乐园里玩那些愚蠢又无聊的套圈游戏,在过山车上尖叫,回家后再向那些没能去成游乐园的同伴炫耀。为生计奔波,给自己套上复仇的枷锁,为此挤进麻省理工然后加入海豹突击队,在阿富汗的杀人游戏中找到乐趣,这不是这里大部分孩子将来的人生。”

伴随着一阵喇叭声无数的气球被放飞升天,湛蓝的天空下彩色的气球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片天空,橙黄和赤红色的气球尤为显眼,一大片白鸽从这向上飞升的雨幕中掠过响起一阵鸽哨声,纯白的羽翼折射着耀眼的阳光,在它们的翅膀上闪烁着钻石般的碎光;所有人都在抬头望天,每一个人,无论年龄,肤色,性别,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幸福和欢乐的时刻中。踩着球经过的小丑在玩熟悉的抛球游戏,他把一颗球抛向空中。

“不,”埃里克嗫嚅着嘴唇。“不。”

小丑朝空中抛出第二颗球,两颗球在空中擦出危险的轨迹。

“不!我不可能会原谅你,原谅你们对我父亲做过的一切——”

一只白鸽从他的头顶飞过,带过一阵鸽哨声。

“不,我不会,”他因过于激烈的情绪浑身哆嗦,从他的眼中显露出溺水者的胆怯和绝望。

小丑朝空中投出了第三颗球,其他两颗不受控制地坠落,围观的孩童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埃里克双手紧握指节发白,他的嘴唇哆嗦着。

第三颗球在空中旋转,彩色的花纹一帧,一帧地转动,所有球都在急速下坠,这一刻就连空气都变得如此寂静。

所有人抬头望向那颗球。

特查拉握住了埃里克的手。

小丑接住了那两颗球,第三颗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手心。孩童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寂静的空气重新沸腾,其乐融融的气氛让空气都为笑声而波动。

而颤抖从与埃里克相握的手心传来,特查拉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在这场狂欢的庆典中,这名战犯是唯一哭泣的人。

(End.)

 

 

 

 

 

 

 

 

 

 

 

 

后记:

在一个夜晚,特查拉向埃里克提出要带他参观这座宫殿。

“我对这座宫殿比你还清楚。”

埃里克对此不屑一顾,为了毁掉他的故乡他做了不少功课。

“你一定没见过这个。”

特查拉打开一扇大门,这是正殿的一部分,但室内每件物品都落满了灰尘。

“这是亲王的寝宫,已经几十年没人居住了。如果你表现得好之后我们会把这里安排成你的新住处。”

他向堂弟解释。

“你还真是擅长糖衣炮弹。”

埃里克照常嘴上不饶人。

他们沿着悬崖边上的小道往回走,走到一半埃里克问特查拉。

“你不怕我有天会杀掉你吗?”

特查拉回过头。

“如果你是指想当国王的话。那么我会告诉你苏睿才是第二顺序继承人,你想继承王位得先打败她。”

埃里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得先学会如何做一个国王,就你上次的表现来看,我认定你不合格。”

“走着瞧。”

埃里克放话道。

 

他们走到了特查拉的寝宫,特查拉对堂弟想在哪里过夜表示毫不在意,但埃里克显然是不可能会和他睡一块的。

“我希望带你去看一次祖先们。”

特查拉如此说,得到了埃里克一句“去他妈的”作为回应。

特查拉问他的堂弟乔丹鞋到底是什么宝贝。

“你说乔丹鞋吗?世界上没有比乔丹鞋更棒的鞋了。”他思考了几秒。“我十四岁的时候社区里有钱的小子人手一双乔丹鞋,那时我羡慕得直流口水。但能怎么着呢,我妈为了供我上学就竭尽全力了。然后我十六岁的时候,呵,你猜在怎么着,我们学校篮球队拿了全国高校联盟赛的冠军,我可是那个得力干将,于是我拿到了我人生中第一双乔丹鞋,那可不是普通的乔丹鞋,是有乔丹本人签名的!你真应该看看那些小崽子羡慕的眼神^啧啧啧,他们流的口水能把我的鞋洗干净一百次。”

“那双鞋现在在哪呢?”

“扔了。”埃里克吸了声鼻子。

于是特查拉的目的达到了,他从身后魔术似地拿出了那双鞋。埃里克黯淡的眼神一秒就重新燃烧了起来。

“你……”他说,“这?”

“苏睿捡到了这双鞋,她研究了耐克出过的所有版本,修好了它,还做了点改造,你穿上试试。”他把鞋递给埃里克。“添加了辅助平衡功能,更换了鞋底的轻型材料,还加了一层振金动能组织。”

这一次埃里克脸上又一连跳过了太多种表情,现在只能用复杂来形容他的神情了。

“我走了。”他闷闷地说,不等特查拉回答就提着鞋就走出了寝宫。

在国王陛下入睡前有个人影在他卧室门口晃来晃去,特查拉点亮了灯,发现那是抱着一个枕头穿着睡衣的埃里克,他的堂弟正警惕地露出半张脸瞪着他。

“你上次说的那个,他妈的什么祖先托梦,我”,他像只鸭子一样囫囵着说不完这句话。

“他妈的,就这一次。”

他自暴自弃地把枕头朝床上的特查拉扔去。

“嗯,就这一次,过来吧。”

特查拉朝紧张的埃里克招手,怎么说,比起处理瓦坎达王国大大小小的繁杂事务,这件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当他们手握着手时,特查拉如此想道。他握紧了埃里克的手,这样他便不会再次坠入水中,也不会迷失回家的路。

黑夜降临,而一切纷争都归于平静,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在流浪多年后再一次找到了他的故土。

 

PS:我爱大猫打架,大猫什么的真的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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