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珍爱的余烬燃烧着那甜蜜且炙热的焰火”
被老坟头吞的文都在微博@这是你乃乃最喜欢的甜甜圈

【茶布茶】Forever Now此刻永恒

Forever Now此刻永恒

CP:茶&布无差

Summary:阿帕基在等末班车,有人向他搭讪

食用BGM:Forever Now

补完五部漫画的我躺倒缓慢流泪,请注意内有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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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很好,下午六点半,意大利还在用夏令时,阳光已经没有正午那么炙热。柏油路在经过一天的烘烤后在空气中散发出一点夏天的气味,飘到每个过路人的鼻子里。知了在冷饮摊旁边的树上叫,叫声和夏天在那不勒斯持续的时间一样长。

日落之前的时刻被称为“magic hour”,因为所有的事物都会沐浴在这层宛如薄纱的光辉中,所有的罪恶都会在这个时刻被宽恕,让遗憾和悔恨停留在夜晚之前,让明天的太阳能够照样升起。黄昏,美丽的时刻,有些导演喜欢就挑这个时间拍摄,因为这种光线会令人联想到永恒,即使这只是太阳下山前一小时的光,黑夜即将降临。但他们仍旧喜欢这短暂的时刻,美是无法阻挡的。

那不勒斯的冷饮摊前难得没什么人。小情侣们都到哪里去了呢,天知道他们平时多喜欢在这时候闲逛,青春和爱情像香草冰淇淋一样甜蜜,融化的奶油从顶上淌下来一直流到手上,那是盛不住的幸福感。但现在的街道异常冷清,冷饮摊的桌椅自顾自地摆在桌边,它们的影子失去了尖锐的棱角,在地面上缓慢地随着太阳落下的轨迹移动。往前望去,阳光在街边的拱廊下投下被拉长的影子,柱廊侧面的咖啡厅漆上了绿色的墙壁,和黄色的阳光组合成了形而上画派最喜欢的颜色。而街道虽然难道的空旷却并非是寂静无声的,海鸥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嬉戏,从这里都能听到它们的叫声。

然而这条街道并非空无一人,因为有个男人正坐在冷饮摊边,他什么也没点,就坐在那里。

不过没人去为难他,老板可能是有事或者是刚好离开,行人恰好尚未来到这条街道,。再说也没人能为难他。他握着的玻璃杯里只有水,没有果汁、没有蜂蜜,没有任何搀和了糖分的东西。说到底,不如说男人只是排斥含有糖分的东西,所以桌子上只有茶壶和一杯茶。  

男人长着一张不好惹的脸,而遮住侧脸的白色长发稍微缓和了这种感觉。他身着黑衣,手肘撑在桌面上望着远处那些飞翔的鸟儿。没有人的地方动物们总是自由而快乐的,有一只鸟朝他飞过来,停在桌面上,开始撕扯瓷盘上的羊角包,它尖利的喙把面包撕开了一个洞,粘稠的覆盆子酱从里面涌出来。男人没有管它,这只海鸥肆无忌惮地把下一个目标,它要把嘴伸进男人对面的那杯茶里。那个位置没有人,从茶杯中涌出的水雾搅动了空气,鸟扇动翅膀,水雾散开了,接着男人抓住了它的脚,鸟被摁倒在桌面上,它挣扎起来,发出尖利的凄鸣声。

“能否打扰你一下呢?我迷路了。”

有个人走了过来。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整齐地垂在耳下的位置。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闻声放开了那只鸟,鸟从他手中飞走。黑发的男人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

“你是老板吗?”

他问。

“不是。”

白发男人回答。

“有什么喝的吗,我走了很远的路,很渴……哦,这里有杯茶。”

黑发的男人举起那杯茶,坐在他对面的人从他手里把茶杯拿走了。

“先前的凉了。”

他解释道,倒掉茶,续上新的,推向对面,对方接过了茶。

“这里天气真好啊,”黑发的男人说,“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这么悠闲地坐下喝茶了,谢谢你,阿帕基。”

而阿帕基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布加拉提拿起那块羊角包,撕下面包抛上天,海鸥在面包屑下降的瞬间叼走了它,翅膀从布加拉提的耳边擦过,带起了一缕头发。

“先前有人告诉我冰箱里有冰淇淋,我给你拿点过来。”

而布加拉提阻止了他。

“不用了,等我先喝完这杯茶吧。”

他继续撕着面包,越来越多的海鸥飞过来,它们盘旋在他周围,用灰色的翅尖和白色的羽毛包围布加拉提的脸,于是阿帕基只能从鸟羽的缝隙中看见他的表情。布加拉提依旧是平静而温柔的,和他记忆中一样。

“情况怎么样。”阿帕基继续问。

“我们做到了。”布加拉提说,“说来话长,但我们打败了敌人。”

“你们做到了,所以一切迎来了结束。”

阿帕基说。

“是我们。”布加拉提点头,更正他的话。“谢谢你,阿帕基。”他抚摸着骨瓷杯的杯肚,“谢谢你留下的讯息。”

“是乔鲁诺·乔巴拿吗。”

布加拉提点了头。

“乔鲁诺给了敌人致命一击,然后我们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光景,世界变成了黄金的颜色。”

“那个小子做到了啊。”

“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表情会大吃一惊。”布加拉提笑着说,“你像那种去开家长会的父亲,而乔鲁诺考了第一名,我早提醒你对他别那么严厉了。”

阿帕基把头扭向一边点了根烟,布加拉提挥手赶走了几只落在桌上的海鸥。

但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阿帕基越过桌面揪住了布加拉提的衣领,茶桌被掀翻在地,所有的白鸟像被风卷走的花瓣一样从布加拉提身上抽离开。布加拉提几乎被他拽到了跟前,阿帕基的表情可说得上是狰狞,但下一秒他的气势就弱了下来,松开了抓住布加拉提的手。

“布加拉提……为什么你要来这里。”

阿帕基弓下腰,他的胃痛到在痉挛,他直不起腰,他几乎是在向布加拉提咆哮,而布加拉提扶起了他。

“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

布加拉提握住他的手,他们俩的手不再有人类的温度,冰冷如大理石做成的雕塑。

“但我,我这辈子最不想实现的愿望就是在这里见到你。”

阿帕基的心脏不再跳动,但他依然感到痛苦。

“我知道,阿帕基,我知道。但你也知道啊,我很快就会来见你的。”

这也太快了,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来,布加拉提,回答我。

布加拉提叹了口气。

这还用说吗,阿帕基。他说,我走上这条道路,这一天是早晚的事。他说,上帝宽裕了我,赐予我额外的时间。他说,不然我能早点来见你的。

你走得太快,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他说。

但我不想在这里见到你。阿帕基的眼睛说,布加拉提注视着阿帕基的眼睛,用他那纯粹如那不勒斯海水般的蓝眼睛看着着他,然后他环住了阿帕基的腰。阿帕基在片刻的犹豫后也伸出了手,他们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拥抱,万籁俱静,就连海水都停止了涌动。

“我在做梦吗。”

“不,我就在这里。”

布加拉提说,他们在黄昏的光影中拥抱,影子重叠在一起。

如果恰好这时火山喷发,城市被淹没在滚烫的岩浆之下,数千年后考古人员会发现这座城市,当把石膏注入六尺之下的废墟后,他们会挖出一尊塑像,那是粗糙而虬结在一起的两个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选择拥抱,让岩浆就这样把肉体焚尽,只留下灵魂的痕迹。

但现在他们两个唯一剩下的只有灵魂,所以这种事也不可能了吧。

远处的钟塔传来了钟声。古老的钟表依然在运转,阴影从秒针移动到时针上,有鸽子停在上面。

“我们在哪里呢,阿帕基。”布加拉提靠在他的肩头,“我走了很久的路,可能迷路了。”

“难道你不是坐那趟巴士过来的吗。”

“对,”布加拉提说,“但是司机让我在这里下车。”

“这里就是终点站。”

阿帕基说,他看着遥远的海滨,海水被夕阳染成了朱红色,一阵一阵地涌向岸边。

这里就是终点站,他重复了一句。不过末班车还没到。

你知道它会开向哪里。他停了下,接着补充道。

布加拉提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潮水向陆地涌来。阿帕基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那个小姑娘,特莉休,她怎么样了,你知道她喜——”

阿帕基问,夕阳从他的头发上流下来,是镶着金边的红色。

布加拉提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特莉休吗,她还是个小姑娘,她才十五岁,十五岁的时候人很容易喜欢上什么东西,二十岁时就不一样了。再说,难道我被小姑娘喜欢上很奇怪吗。”

“她应该过上普通的生活,她会的,我相信她会克服过去的磨难。”

阿帕基沉默了半晌。

“好吧,至少她比纳兰迦成熟,纳兰迦都十七岁了。”

“纳兰迦啊。”布加拉提的声音突然轻起来,就像不想吵醒什么一样。阿帕基从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是这样吗。”他说,“纳兰迦也……”

“嗯。”布加拉提回答,“如果你还在的话,我希望你还在,你还能看看他。”

“我能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他,布加拉提,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一切。”

有只海鸥在它们头顶上方盘旋,它有一半在阴影中,另一半是光中,它在光和阴影之间穿梭。

夕阳夺走了阿帕基的目光。因为夕阳实在很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世界了,世界是污秽而冰冷的,绝不会存在这么美丽的景象,但夕阳确实一视同仁地将光芒赐予他,尽管他几乎已经忘记这世界上原本存在着光明。

时间开始流逝,云从他们头上飘过去,风开始流动,海鸥在海面上嬉戏,它们的翅膀划过水面,带起一点波纹,光在波纹上荡漾。他看见光在地平线上,从地平线来到他的眼睛里。他看见布加拉提的身影在光中泛出光晕,一如既往地,他站在布加拉提身旁。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他听见布加拉提说,“这样就好。”

“我也是。”阿帕基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夕阳了。”

“那你应该多看看太阳,我们时间不多了。”布加拉提最后笑了笑,“真美啊,这景色。”

“因为你是我的光啊,布加拉提。”

阿帕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布加拉提看向他,他在微笑,他们脱去所有的锁链,真正地坦诚相待,在命运的终点,他们终于再次相遇了。

“我啊,阿帕基,能和你待在一起我很幸福,哪怕只有一秒,这就够了。”

他看见布加拉提的脸逐渐融进光中,在光里他透过布加拉提的眼睛看遍了世间万物,他感到自己正在融化,光充斥了一切,布加拉提在光中呼唤他。所有的景物的影子,就连影子都变得柔和又平静,夕阳缓缓地下沉,他们看见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光移动得很慢,他们看清了鸟儿尾羽上每一根绒毛,他们看见影子开始移动,风让树叶从枝头落下,他们已经听见了夜莺的声音,那是为亡者所奏的咏叹调。

布加拉提没有说话,他们已经不用再说什么。

“你在吗,阿帕基。”

“我在。”他回答。

他们握紧了对方的手。

“我们走吧。”

他听见了最后的钟声和末班车的声音,他无需担心目的地,他已经到达了想去的地方。

他不是一个人,他想,然后他们走进了光中。

 

天气很好,下午七点半,意大利已经开始准备入夜,一切都都变得凉爽起来,就连被太阳炙烤了一整天的柏油路也一样。过路人已经能闻到夜晚的气息,知了开始休息,夜莺和猫头鹰会取代它的岗位。

日落之后的时分还残留了一些白天的气息。那不勒斯的冷饮摊前挤满了人,小情侣们最喜欢待在这里,天知道他们有多喜欢在这里闲逛。点上一杯冷饮可以在旁边坐一个小时。不点单就霸占座位的话老板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出来想方设法地赶人。现在的街道热闹非凡。餐馆和甜品店的黄金时段来了,每张桌子上都坐着人,街道上也都是散步的人。海鸥休息了,只能听见潮水上涨拍打岸边的声音。

有对情侣在找空座,他们才刚认识,踏在甜蜜热恋的边缘。男生发现了一张桌子,上面只有两个空掉的茶杯,座位上并没有人。于是他们招来服务生收走了茶杯,坐了下来。

“你猜他们点了什么?”

女生问男生,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男生的答案。

“我猜他们什么也没点。”

男生说。

“那还真奇怪啊。”

他们的声音被周围的嘈杂声盖过,人行道上熙熙攘攘,意大利的夜晚,一如既往地热闹,明天如此,后天也将如此,有一些女孩在琢磨错过末班车怎么办,而另一些男孩在思考送她们回去或者让她们留下的理由。他们享受彼此陪伴的时光,就像他们的父母一样,像他们的祖父母一样,像所有人一样,他们争吵,然后在彼此的陪伴中睡去。(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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