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珍爱的余烬燃烧着那甜蜜且炙热的焰火”
被老坟头吞的文都在微博@这是你乃乃最喜欢的甜甜圈

【麦藏】Sous le Vent(上)

 @XXxwww 太太的点梗,被弟弟骗去酒吧听麦麦弹吉他的藏。咸鱼如我现在才搞出一半(喂),老咸鱼哭唧唧。

麦藏向,有双狙闺蜜剧情。wwwwwww

现代AU,一个俗气但是浪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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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I was young I’d listened to the radio,

waitin’ for my favorite songs.

When they played I’d sing along ,

it made me smile.”

 

  “你好歹过来一下,算我求你。”

当胞弟把票塞在自己手中时半藏恼怒地攥紧了票根,纸质的入场券在他手中可怜得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源氏一手卡着门,一手竭力把票摁在兄长手里,而半藏一边固执地推开弟弟的手,一边又害怕门会夹伤源氏所以关不上门。

“那好吧,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真的很不错。”源氏闷闷地把手从门上放下伸手取回那两张票。它们已经皱皱巴巴,上边的油墨糊成一团连日期都看不清楚。源氏眨巴眨巴眼睛,他皱了点眉头嘟着嘴,看两眼手中被半藏捏坏的票,一边又看两眼他哥哥,明明是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却委屈巴巴地像个小孩子。

半藏咳了一声,打算把门关上。在他动手前源氏发出一声巨大的抽噎。

“哥哥......”

半藏一把将门关上,下一秒他无可奈何地又把门打开,烦躁地瞪着他弟弟。而门外源氏依旧一副难过的模样,

“源氏,我是说,弄坏了你的票我很抱歉。票钱我会打给你,还有你一年份的零花,好吗?”他像个好家长一样循循善诱地抚慰胞弟。

源氏嘟起了嘴。

“你想要的显卡和镜头我全部买给你,行吧?”

源氏又开始抽噎了,这次他的抽噎转变为一声巨大的哭嚎。

“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

    

     半藏脑子里此时红色警报灯疯狂旋转得像只大风车,源氏就像是立在这架大风车上的公鸡风向标,哇哩哇啦叫个不停。这让半藏不禁扶着额头开始揉他僵硬的面部肌肉。

“听着,源氏。”他按住胞弟的肩膀。“我很抱歉,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一起去好吗,你看,票已经坏了。”他展开那两张纸片,油墨蹭得他满手都是。

“如果还有机会,哥哥会和我一起去对吧?”

“当然。”半藏艰难地敷衍蹭上来的胞弟。

“明晚九点半见,哥。”吸着鼻子的源氏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活力十足的绿毛小子,“老哥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票不是已经——半藏还没张嘴就看见源氏得意地朝他晃动手里的移动终端。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当然是电子票嘛!”

“砰”的一声,半藏甩上门把源氏整个踹了出去。

 

最后他还是把自己裹在严实的长款风衣出了门。时间很早,天边还残留着浅淡的蓝色,深邃的黑夜逐渐浸染了淡色的天际。早春微凉的轻风擦过他脸庞,周围人已经换上更轻薄的风衣和衬衫,半藏仍旧裹着他的长风衣,结结实实把纽扣扣到胸口。他步行到酒吧门口时路边的玉兰正打了花苞,一点香味并不明显地被春日清新的泥土和绿叶气味盖过。半藏低头看表,八点五十,距离演出正式开始还有四十分钟,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一会。

“你根本就没有关心过我!”源氏的抗议又在他脑子里重播,“我不是六岁,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跟你说过我在NA实习而且刚转正,我完全养得起自己,虽然哥你给我零花我也不反对,但你好歹看看你自己嘛。”

“你都快三十啦,难道打算接下来几十年也像现在一样除了上班就是窝在家里不和人交往吗,我不知道你同事怎么样,但我认识了很多朋友,安吉拉和法芮尔,还有来实习的小哈娜和卢西奥,我喜欢这种生活。”他顿了下。“有时我想,除了我你还有什么。”

半藏沉默不语,他一如既往抗拒源氏的建议,但有个声音小小地提醒他,源氏说得对,他弟弟说的是对的。你就这样孤独终老吧。另一个声音平静地安慰他。这没什么大不了。在这座大都市里,每周都有人在最后一班电车进站时一跃而下,那么多灵魂忍受不了人生而放弃人生,你这样根本不算什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抬头时月亮正慢悠悠地往上挪,九点一刻。还有一刻钟时间用来做心理建设,礼貌地对待源氏的同事和朋友,至少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岛田源氏的哥哥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半藏并不希望胞弟因为自己的原因在人际交往上撞上拦路石。他是一个负责的人,所以他会尽力成为最完美的兄长,但他面对弟弟时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半藏想,可能源氏的朋友和同事都和他一样精力充沛乐观向上,他们在明亮的柠檬黄氛围里工作生活,他们的快乐互相感染所以越来越快乐。而半藏这种人总是生活在冷静克制的灰蓝色里。

他无端地想起上周艾米莉惊悚地出现在办公室,她浑身皮肤都变成了蓝色。

“你身体不舒服吗?”半藏礼貌地关心同事的健康。

“最近工作让我心情烦躁。我想,把皮肤涂成蓝色能让我理智一些,提高工作效率。”艾米莉平静地啜饮一口咖啡,从包里掏出一台便携式打印机。当发现送来的舞台布景模型散架了之后,她又从包里掏出一把钉枪。

“需要帮忙吗?”半藏礼貌地询问。

“不需要,merci.”

艾米莉站着瞄准那个孔,像一个狙击手直中对手眉心一般全神贯注。

半藏忽然有些释然,他想他在他的同事里面还算比较接近正常人的那种。你和哪种人待得越多,不管乐意与否,都会被同化,至少某部分会被同化。当半藏发现自己把书籍文件按厚度和高度整齐排列之后,他收到了一个赛特娅赞赏的眼神。

“干得漂亮。”

短暂的交流后,他们互相埋头投入工作。

所以现实就是这样。岛田半藏在这个早春的夜晚,再一次真真切切,在演出开始的前十分钟体会到了孤独。

他看到已经有情侣携手欢快地走进酒吧。还有一些年轻人,他们戴着棒球帽腋下夹着滑板,互相招呼着溜进了酒吧。有几个被人们称作“大龄文青”的那种长发男人也交谈着进了门。半藏揣摩了下时机,混在一群人里边进了酒吧。

他已经默记过源氏给他的座位号,但他过去时人已经相当多了。“不好意思,借过。”“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抱歉,让一下好吗”。他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经过一对又一对膝盖。演出即将开始,半藏不由得焦躁起来,恰好这时他听到斜前方有人叫他。

“哥哥,来这里。”源氏在台下朝他挥手,他声音很大,一时间不少人回头向他看来。半藏略微低了头走过去,源氏右边坐了一个金发姑娘和一个看上去带了北非血统的女生。而半藏左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生,她一边嚼着泡泡糖一边盯着手里的掌机,投影在空中的蓝色屏幕上小人在她操作下左右移动。

“啊啊,又没能通关!阿西吧!”小姑娘把掌机塞回外套口袋时才发现身边的半藏。“你好呀,大叔!”她像一只活泼的兔子把爪子搭在半藏的胳膊上,“你和源氏长得不是很像嘛。”

半藏忍不住想去摸摸她的头,幸好他忍住了只是捂着嘴咳了一声。“是的,源氏他比我更...更活泼一些。”

“我也听源氏说起过他的哥哥,很高兴见到你,岛田先生。”黑发姑娘正式地把手伸给半藏,而金发姑娘在她身后笑出了声。“别那么严肃,法芮尔。半藏,很高兴认识你。”她笑起来像一只白鸽,纤柔的手掌如白鸽羽翼一般停在法芮尔箭头。

“老哥明明很受欢迎嘛。”源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半藏正要张口,余光正看见舞台上有个人拨开幕布,前边的人刚好挡住了视线,他只看见这人穿了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还以为他是整理舞台的员工。直到对方坐下调整了话筒。

“好吧,让我先说句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让他的神经在脑内尖叫,剧烈得像是一道电流直击他的心脏,聚光灯下的面容还是映入了他的视网膜;那一瞬间所有这些人,这间酒吧,这个城市,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粉末化为虚无,唯一存在的只有他们彼此,但难言的情绪左右了他。半藏不知道他是怎么起身又如何失神地扔下数句“抱歉”后逃出了这间酒吧。他失魂落魄地逃回公寓把自己关在被子里,吞下那颗白色小药片强迫自己陷入昏沉的睡眠。

 

他清醒时阳光已经透过百叶窗洒在他床上,一抓手机十几个源氏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艾米莉的短信。

“我和老板说你今天急性睾丸炎,替你请了假。我认为这个理由充分且无法拒绝。”

半藏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他深吸一口气给源氏回了短信。“我没事。”给艾米莉,“我马上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套装,他站在洗面池前往自己脸上浇了一捧凉水竭力让自己清醒点。当他换下皱得不成形的套装时(他昨天直接裹着套装睡了)才发现烘干机根本没有启动,探头往里看时湿衣服拧成一团正对着他冷笑。他往镜子里扫了一眼,冒头的胡茬在他下巴上若隐若现,镜中人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赤裸着身体,明明是壮年的身体却少了生气而更像一具精密的器械。半藏没有在镜前停留太久,他还要去上班,今天份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已经迟到了,他并不想给同事留下更坏的印象。

衣柜里的套装全部被送去护理了,如果没有昨天的变故,现在他已经把身上这皱巴巴的风衣送去干洗,正穿着日常套装坐在办公桌前看公司最新的一期杂志而不是呆在干洗机前等衣服干烘。最终他强忍着穿上昨天那套皱巴巴的长风衣和衬衫去上班。当他坐电梯到楼下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提示他现在已经快接近中午。半藏看了眼表,十点半,如果来得及的话他还赶得上周一的例会。

当他走出公寓大门才发现自己的车周末借给源氏忘记让胞弟还回来了。半藏站在公寓门前,烦闷恼怒的情绪在他体内乱窜又不知道如何发泄,他不是那种会去踹路边栏杆的人,于是他拿出便携终端打算直接叫辆车。这简直是他这十年来最大的人生危机,在弟弟的朋友面前失礼地逃跑,在公司例会上迟到,穿着昨天的旧衣服空着肚子满脸胡茬站在路边等车。

路上人来人往,悬浮的小车和多轮电车嗖嗖地飞过,穿着轮滑鞋的小孩们吹着口哨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半藏站在阳光下,整个人像是装满氢气即将要爆炸,就在此时,一辆吉普从他面前经过。

这辆车是现在少有的轮子接触地面的车,它滑行一段忽然停下。司机摇下车窗时半藏正低头看表,直到有人叫了他一声。

“看起来需要我载你一程。”

半藏体内的氢气一瞬间被点燃了,他恨不得掐住眼前人的脖子然而现实是他拉开车门直接上车一句话也没说,他没必要和一个混蛋讲道理,这不是文明人的做事风格。对方吹着口哨一路往前开,到了下个十字路口时他随口问半藏地址在哪,半藏给他报了公司附近的地址,他宁愿自己走过去也不会让别人看见他和这混蛋曾经共处一车。

“啊哈,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对方干笑了一声,“你不想让人看见我们俩。”

“没有我们俩,我只是不想让人看见你。”他冰冷地怼回去。

“我还以为有人会想看到我呢。”

对方把车停在路边替半藏拉开门,他像个电影演员一样给半藏行了个摘帽礼。

“那就,再见了。”

半藏从路边铁栏杆的倒影里看见那辆车渐行渐远,那一瞬间他有一点难过。

在例会上奥古蒂姆善意地表示长期坐姿办公不利于公司员工的身体健康,这里就有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看了眼半藏),为此公司已经拨了经费扩张健身房领域,还会把每个办公室座椅换成更符合人体工程学的工学椅,接着他们讨论了接下来的秀款和近期场地准备的最后情况,公司最近各部门工作进程。半藏属于法务部门,由于特殊情况半年前他和研发部的赛特娅·法斯瓦尼和服装部的艾米莉·拉客瓦被分到一个工作室负责同一个项目。

“因为他是稀少的具有审美能力的男人。”拉克瓦找人事部要人时如此说道,于是他们把半藏拱手相让。法斯瓦尼加入是因为拉客瓦计划在秀上使用她研发的新型材料,而半藏除了给布景和服装提建议,还要日常负责审批报表这类事务。奥古蒂姆为他们这个小小项目拨了笔资金,这样拉克瓦小姐不至于踩着高跟鞋来他办公室杀人,她一向说到做到。

半藏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来自他起皱的衣服,他凌乱的头发,他不愉快的经历,还有他极力避免想起来的重逢。他像是要摆脱一只黏在身上的鼻涕虫一样晃着头要甩掉早上不愉快的记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张脸极近距离地贴在他脸旁边,半藏一个激灵,两位小姐迅速回到她们座位上。

“你看起来精神不佳。”赛特娅开口了,她用义肢变出一朵雪花,雪花坠落时化作一片春叶。

“我想把我的衣服弄整齐点。”半藏努力地开口接上她的话。“现在这种状态让我很不舒服。”

“这很简单。”艾米莉放下墨水笔从包里拿出一个熨斗。她朝半藏伸出手要过风衣,然后从办公桌下抽出一块熨衣板,接着走到墙边让熨斗预热,设定了自动程序让它工作。在把半藏皱巴巴的风衣铺平在熨衣板上时艾米莉忽然停下了动作,熨斗在布料上烧出糊味她还毫无反应。

“什么东西糊了?”赛特娅起身环顾四周,她和半藏朝呆立的艾米莉冲去,半藏夺下艾米莉手中的熨斗,赛特娅关掉电源。

“我想到了......为什么我们要执着于让一切成衣看起来整齐划一毫无瑕疵?”她挥舞着手中被烧出洞的半藏的风衣,“为何不让一切顺其自然?”

剩下的两个人不解地围着她,艾米莉一把拽住半藏,仔仔细细凑到他脸上左看右看。

“对,随性,自由,自由的风。这期主题就是这个。我已经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守序规范,现在该来点不一样的。”

“我不觉得守序有什么不好。”赛特娅一脸无可奈何又气愤地瞪着艾米莉。

艾米莉扑到桌上打开对讲设备,“马上给我召集服装部全体开会——”她话音没落忽然头顶火警报警器警铃大作,半藏和赛特娅反应很快但现在已经太迟了,四射的水柱喷洒下来浇了他们一头一身,顺便打断了艾米莉的电话通知。

“我对这个毫无秩序的公司已经绝望。”赛特娅宣言,湿发黏在她脸上,她的图纸成了一堆浆糊。

半藏在某种程度上赞成赛特娅,不过对他来说,绝望的不只是公司,现在他对这个世界都很绝望。

法斯瓦尼愤怒地向后勤部报告了火警报警器接触不良还玩忽职守,后勤部表示马上会派人过来处理。现在他们三个像三只落汤鸡一样站在水汪汪的地砖上,艾米莉当即决定在十分钟内把自己整理成能够去开会的状态。她甩给半藏一套上次的成衣,半藏说公司并没有浴室。

“谁说没有?”艾米莉眯起她细长的眼睛,“去402室。”

赛特娅已经挑好了一套衣服,半藏被两个女人裹挟着出了办公室。

“等等,难道我们要一起换吗。”他无力地抗争。

“难道你以为到现在我们还没发现你是弯的?”两位女士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这就是半藏此时此刻的心情。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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